……
“此后,若无杀戮、无纷争、无所忧,则此安、人心安、天下安。
“前路如晦,然吾不孤。”
王婉开始试着用自己手腕上重的锁链,在地牢的墙上刻字。
然而,如果她因此动摇,所有已经过的一切,就会毁于一旦。
不过她也因此猜测,此刻的方逸白,或许也已是被至了绝路。如果不是因为别无选择,一直运筹帷幄的他,又怎会选择去打他向来不屑的情牌。
“云师兄,见信如晤。
她右手手腕因长时间用力,被锁链磨了一极的伤,又因为长时间没有得到恢复,而有些溃烂脓,不过在这样的环境里,适当的疼痛,反而能让过去的每时每刻,显得更真实一些。
“此次暗赴诡影宗,有幸见到三师一面,只是我无法扭转生死,只能带回她的骨灰,以及你当年赠予她的一枚玉佩。如今,也都还与你。
云宸刚刚从凌霄殿回来。他方才与青崖山的众位长老开了一场很长的会,几个长老就青崖山立场一事争论不休,有些觉得凌虚宗突然休战,青崖山应当趁此时站来主持大局,从而夺回正之首的地位;也有几个长老觉得打仗本就劳命伤财,青崖山应当继续偏安一隅休养生息。
云宸掩上门,缓步走了过去,将木匣打开来。
但在王婉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下,这云山之石上,却终是被她留下了一丝印记。
“若你能收到这封信,我大概是无法亲去与你相见了,很多话,虽无法亲和你说,但以你我多年的情,想必你也能很快明白。
是她的七情六,也是她的心。
距离全胜只有一步之遥,她不能任由自己沉沦下去。
……
推开门时,柔和的光也倾泻而,均匀地铺撒在书桌上的宣纸上,也让云宸的目光,迅速注意到了宣纸上压着的一。
这地牢墙的材质与长清殿一样,是用最的云山之石制成,千年前正之间的那一战,无数修攻上凌虚宗,传闻其中亦有合期的修士。当时凌虚宗几乎毁于一旦,只有长清殿屹立不倒,可见其程度。
许久之后,他才将信纸沿着其间的折痕缓缓叠起,然后轻轻放在一侧的桌面上。
找到了消磨时间的方式,每一秒钟便开始变得没那么难熬,在墙上刻下一句话之后产生的成就,也终于让她对方逸白的神依赖,多少减轻了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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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天在极蜃海,你说我无情,说我慕,可是你说错了,我一直只是个没什么追求的人罢了。
目光落在木匣里,只见一枚玉佩光华转,正安静地躺在厚厚一叠纸张之上。
像方逸白这样聪明的人,定然不会猜不到她还留有后手。只是王婉将所有的痕迹清理得很净,就连储袋也彻底翻过了一遍,方逸白不能确定她还有什么样的手段时,让她自己心退步,就成了他最好的选择。
……
午后的光甚好,照在肩显得的,将今年漫长冬日积攒下来的疲惫驱散了许多。
云宸垂眸笑了笑,摇摇让脑海中的画面散去,继续向着书房走去。
……
王婉突然意识到,如今自己最大的敌人,是她心里的另一个自己。
“这方匣里,是我这些年收集到的方逸白联合,为掌控三界而不择手段的证据,其中参与之人,亦不乏有其他正的尖之人,为青崖山掌门,想必你看过之后,定会有自己的决断。
云宸将它从木匣中拿来,凝望着它被拭得净的表面,以及被梳理得整整齐齐的苏。
“后来,你选择守着你的&039;&039;,而我选择去接近真相。虽是殊途,却亦同归。
——一方比掌大些的木匣。
在这间静谧的书房里,透过窗纱的光和煦温柔。青崖山一代掌门,突然双手掩面,泣不成声。
柳师弟喜在树下捣药,大师兄喜在树下舞剑,小师妹偶尔也喜学着大师兄舞剑,阿怜则喜将落了满地的桃收集起来,用来糕或是酿酒。
讨论了许久,几个老家伙甚至差吵起来,也没得个所以然。
侧人呼声逐渐平稳,王婉只是躺在那里,一动不动地凝望着的天板。
青崖山。
185 吾不孤
云宸放慢了脚步,路过弟居时,才发现院落里的那一束桃又开了。
云宸向来不喜参合这复杂的事情,便说暂且维持现状,其他的日后再议。
“相似的信,同样寄给了张承和秦禄,不论他们最终怎样的选择,我都相信你们能同我站在一起。
她一念之差,便是无数人的生与死。
薄薄的一张纸,放在云宸手中,却仿佛有千钧之重。
她知,天到了。
他终究是不肯相信,十几年的情,她会没有一丝留恋。
她几乎是想到什么写什么,心生绝望之时,她写:“小舟从此逝,江海寄余生”;幻想以后时,她写:“青山有思,白鹤忘机”;念及往昔,她写:“桃李风一杯酒,江湖夜雨十年灯。”
......
地牢里本就冷,事结束后,里的意散去,更加让人觉得寒凉刺骨。这样的冷,也让她逐渐清醒过来,会想起刚才自己的所思所想,竟也开始觉得有一些后怕。
直到某一天,方逸白再次将她在地上的时候,她突然看见,自他的发上,落下了一桃。
“年少的时候,我所求的不过是有吃有喝,边的人都能平平安安,但后来发生的事你也知,苍生不存,你我注定也同样无法独善其。
而如今,这院落里空无一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