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实上他们最后再来了叁次，一直到了晚上。

周婵完也累了，再不提每天的话了。尹童神尚佳，还有敢嘲笑他年纪大了，结果又被周婵在休息间的床上收拾到。

她这才后知后觉，周婵过去只是没开窍，但不代表经验少。没吃过猪，但没少见唐慈这个猪跑，样总还是学到了。

更可怕的是，他完全无法共情羞耻心，本不知自己问的话，的行为有多么“氓”。

尹童后来都被他得有些脑混沌，下限都跟着一起被拉低了。

两人短暂的休息一会，周婵就带着尹童了门。她原本以为周婵是要带她去吃饭，没想到他开车驶了一个熟悉的街。

过去十多年来，她就这样坐在父亲的车后座上，无数次走过这条街。她记得每一个路报刊亭新贴的海报，记得每一次红灯时飘落的树叶，记得每一次她下后座时坐垫上温的褶皱。

不过是两年前还在持续的日常，如今再回忆却好像恍若隔世。

车速在靠近尹童家的小区时渐渐慢了下来，让她确认这不是一个巧合。

周婵握着方向盘，探着寻找驶小区的巷，尹童这时才开提醒：“我早就不住这里了。”

她不知周婵从哪儿查到的地址，但如今这里已经不是她的家了。两年前为了维持父亲在ICU的生命，她已经将这里卖掉了。

尹童其实很不愿意跟周婵提起她爸爸，歉只代表理智上的和解，并不能真正为她带来情上的平和。

世上最无奈的愤怒就是无从怨恨，她只能到用此刻的快乐淡忘曾经的痛苦。

“想回去看看吗？”周婵问她。

尹童摇了摇：“别打扰别人过年了吧。”

“没有别人。”周婵解释，“年前我就将这里买回来了，房主已经搬到别的地方去了。”

他说着从后座上拿过来一个文件袋递给尹童。透过透明的外，尹童一就看到了里面的房产转让合同以及房产证。

“现在的房主是你——这是我送你的第二份礼。”周婵也是合警方调查的时候才知尹童曾经历的一切，“抱歉我知的太晚了。如果再早一，一定不会让你把房卖掉。”

“早一我们也不认识。”尹童无奈失笑，“也许你还会觉得我是个坏人。”

“你现在也坏的。”周婵直言，“睡我还不跟我结婚。”

尹童瞥他一，之前怎么没发现周婵这么词夺理，胡搅蛮缠。

“我又不是唯一一个睡你的。”

周婵面不改：“可是我只想跟你结婚。”

这下尹童总算是懂了周婵的谬论——不跟他结婚就是她坏。

“我就这样，你别喜我了。”

尹童将文件袋放到一边，抱怀别过看向窗外，不再理周婵了。

每次都是这样，莫名其妙就吵了起来，周婵总有办法让她跟着一起降智。

周婵瘪着嘴鼓着脸，压着脾气将车停到了路边的车位里。

“下车，请我吃饭。”

“凭什么？”

“我送你礼了。”

“我又没让你送。”

尹童一句将周婵堵得死死的，见他气得睛都红了，心里又有愧疚，这才松了。

“想吃什么？”

“吃你的。”

即便生气，周婵还是如实答了。

尹童哑然失笑，这才明白周婵带她来这儿的目的。

“房里都有什么？”

“我让装修师父你家的照片还原的，应该什么都有。除了你爸爸，我想把其他的都还给你。”

尹童沉默了一阵，才解开安全带下了车，周婵跟着她，生怕她一句谎话就把他甩了。

她也许久没有回来过了，但记忆总是有着惊人的力，她甚至不需要看门牌，就能从熟悉的丛、斑驳的墙上判断家的位置。

这栋房是她爸爸有了她之后才特别买的，之前都是跟一起住。

她叁岁前没什么记忆，但听提起过，那时候妈妈好像也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。

这里不光有着她和父亲的记忆，还有着母亲唯一的痕迹。

走过一百六叁个台阶，尹童跺了跺脚，叫醒了陈旧的声控开关，昏黄的灯照亮了防盗门。

看到门上倒贴的福字和联，回看了周婵一，说：“这里就已经不像了，我家联都是我爸亲手写的。”

尹童故意给周婵了个难题，见他拧眉忍不住笑了声。

“开门吧。”

周婵却将文件袋里的钥匙递给了她。

“我是客人。”他调，“你邀请我去。”

尹童接过钥匙，有不明所以，周婵也是喜这仪式的人吗？

但很快她就从对方期待的目光中意识到，周婵喜的可能不是仪式。

“你之前被邀请去过朋友家吗？”

被拆穿的那一刻，尹童竟然在周婵脸上看到了难得的张。

她抿起嘴，尽可能让自己笑的不那么明显，但还是被周婵发现了。

“我去过别人家的。”

他故作从容，掩饰自己的期待，但还是隐瞒了工作和睡觉的由。

可即便他不说，尹童依旧能懂。比她大了将近十岁的周婵，不可能从没去过别人家——可别人不等于朋友。

尹童拉开门，没有戳穿他话里刻意避开的落寞。

“请吧。”

她看到周婵脸上难以掩饰的笑意，忽然明白了她总跟周婵吵架的原因。

这个人只有面对她的时候，才会变回那个古怪又孤独的小孩，有着单纯的渴望和较真的幼稚。

周婵对她的好，可能也是因为他可以在她上找补残缺的童年。

总有一天他会意识到，这不是情的，只是因为他太孤单了。

尹童这么想着，忽然有些释然，就在她不自觉低下时，走在前面的周婵却回拉住了她的手。

“看看里面像吗？”

两室一厅被周婵走成了大场，他拉着尹童绕了几圈，打开了卧室门、厕所门甚至衣柜门，不放过任何细节供她检验。

其实尹童并没有抱太大期待，当初卖房的时候，叔叔婶婶只捡了一些值钱的家搬走。除了父亲的少量遗，家里的东西几乎都被扔掉了，后来的房主又将房内重新装修过。

所以当尹童看到厨房门框上用刀刻留下的痕迹时，她忽然觉得这像一场梦一样。

也许东西本没有被扔掉，房间也没被重新装修，她也从没有经历过那些痛苦，只是她了一场太过漫长的梦。

周婵见她盯着木门框上的痕迹发呆，才凑过去问：“这是什么？”

“我的。”

周婵一开始没理解，见尹童摊开手掌在自己的比了比，他才恍然明白，目光瞬间亮了起来。

“所以这是你五岁？”

周婵摸着最矮的那条线，隐约可以看到上面写着“5岁”。也不是每年都会记录，大概只有七八条线，最近只到尹童十六岁。

他家里没有这习惯，新奇地靠了过去，用自己的作比。

“你小时候就好矮啊，你十岁才到我大。”

尹童白他：“你那个时候也没现在这么吧。”

“你十岁我大概十八岁吧，已经一米八了。”周婵低看着自己大的位置，“好可啊，这么大。”

像是真的看到了小时候的尹童，周婵新鲜又欣喜。

他拉过尹童比了比，发现她现在其实也才到他的位置。

可终究还是长大了啊，动不动就惹他生气，还不肯嫁给他。

“如果小时候认识你就好了。”周婵忽然有些惆怅，“我就把你关在我家里，等你长大跟你结婚。”

“你变态啊。”尹童笑骂着推开他，“我是你童养媳吗？”